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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宣帝幸池阳宫图 元 · 王恽
 出处:秋涧集卷十、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卷一百十三 宫室类
武皇雄吞老无已,岁岁开边兵四起。
嫖姚出塞屡策勋,武絷陵降终国耻。
腾淩蹂藉五十年,飨功归到曾孙宣。
万方解辫尽内属,龙庭南北无烽烟。
池阳五柞郊歌里,五日赐酺馀燕喜。
呼韩稽颡谒甘泉,欲示雄誇先就邸。
大陈还纵万人观,岂独珍奇纷锦绮。
欢呼归作北庭藩,万代称觞甥舅礼。
君王燕犒不知劳,鸾旗直上中渭桥。
茂陵王气如水清,建章宫殿春云高。
从此临轩舒化日,一声宫漏出花遥。
临江仙·赠丁玲 现当代 · 毛泽东
 押词韵第六部
壁上红旗飘落照,西风漫卷孤城
保安人物一时新。
洞中开宴会,招待出牢人。

纤笔一枝谁与似?
三千毛瑟精兵。
阵图开向陇山东。
昨日文小姐,今日武将军
木兰花慢亳州武津 元初 · 张弘范
 押先韵
谯都风物,飞一梦,过千年。
羡百里溪程,两行堤柳,数万人烟。
伤心旧家遗迹,谩斜阳,流水接长天。
冷落故祠香火,白云泪眼潸然。

行藏好向故人传,椽笔舞蛮笺。
总纠纠貔貅,秋风江上,高卧南边。
功名笑谈尊俎,问锦江何必上楼船。
日武津关下,春风骄马金鞭。
优恤将士德音 中唐 · 穆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六十七
敕。朕闻昭德示威。
先王所以用武。禁暴夷难。
后代安能去兵。故文德诞敷。
武备宣耀。外以环禦四海。
内以厎靖中原。则军旅之制有经。
师律之能必表。朕纂承鸿业。
虔奉丕图。宵分永怀。
何以康济。岂独鼓鞞有感。
方思将帅之臣。征伐为心。
乃宠干戈之士。况文武并用。
古之格言。勋旧不酬。
劳者何劝。惟我高祖太宗晋阳之旅。
平一海内。肃宗灵武之众。
收复二京。代宗有郏郊元从之臣。
德宗有奉天戡难之士。每念勋伐。
无忘寝怀。如闻近日武班之中。
淹滞颇久。虽负材略。
无由自明。又有诸道荐送大将
或随节度归朝。自今以后。
宜令神策大将军军使南衙常参武官。各具由历。
授官年月。前后功绩。
牒送中书门下。若勋伐素高。
人才特异者。有相当用处。
即具名闻奏。量加奖擢。
其常参武官资考深久。未得迁转者。
准具员年月与改转。不得令有淹滞。
其先授文官者。亦宜准此。
使幕宾寮。皆有年限改转。
军府大将。岂可独不序迁。
自今巳后。诸道节度团练经略等使下。
各随本处。是大将名目巳曾授监察巳上官者。
并限三周年量与改转。如有功效。
合非时与改转者。不在此限。
其职名是兵马使虞押衙巳上。前后并未曾奏官者。
亦仰量绩效奏官。辕门委质。
营垒分师。有役干戈。
无由耕稼。况自天宝巳后。
屯兵七十馀年。皆成父子之军。
不习农桑之业。一朝罢归垄亩。
顿绝衣粮。言念饥寒。
深用嗟悯。应天节度团练防禦经略等军所置军数。
各委本道据守旧额。以度定数。
不得辄有减省。其有逃亡病死。
及过犯解退。当时拣择有武力艺能者添补。
奋于行阵。决命捐躯。
不顾危亡。每嘉忠烈。
官健有死王事者。三周年不得停本分衣粮。
如有父兄子弟。试其武艺。
堪在军中承名请衣粮者。先须收补。
孝本安亲。深惟养老。
用敷恩惠。以慰耆年。
军将及官健。有父母年及九十巳上。
委本道本州。每至节岁。
量与酒面优养。定塞备边。
固不可废。烟尘既靖。
亭障无虞。诸道旧有防秋兵马巳在边上者。
自依年限替代。近者师旅屯集。
馈饷颇多。不免于诸道留州留使钱内。
每贯量抽二百文。以充国用。
幽镇既巳洗雪。供费亦渐有常。
河北诸道。及山东兖郓淄青汴宋陈许徐泗泽潞河阳郑滑等道。
并边上诸镇。并不用抽。
刁斗晨严。烽烟夜警。
勤劳沙塞。寒苦边陲。
其沿边镇戍烽子等。并委所管节度及城镇使量与优赏。
仍与交番上下。使其劳逸得均。
使命往来。本于传达。
军期紧急。遂至繁多。
非唯邮传不供。抑亦号令难一。
自今巳后。应缘山东行营兵马未归本道巳来。
进退事机。并宜专委节度使
仍仰条疏旧弊。一一奏闻。
除事关迫切。须遣专使外。
其馀书诏文牒。一切分付度支入递发遣。
制使中使。到诸道行营。
不得辄受人事钱帛。及行非理鞭扑。
当加检察。义不优容。
榷筦之设。诚为救弊。
随方适变。所贵便人。
河南河北盐法。宜委盐铁使与本道节度使审度会计商量。
务以便人为法。阅习土宜。
则通吏理。既因试效。
可验政能。应河北诸道。
宜委观察使访察管内见摄官中。或清强有才能课绩者。
具前后所摄年月并事迹闻奏。当与正授。
从政之方。必原风俗。
视人相土。乃合所宜。
弛张在达于无私。法令所期于不扰。
河北诸道并兖郓青等州道。应有新旧科条。
有不便于俗者。委宣慰使与所在长吏商量废置。
务从人欲。于戏。
朕戴天子人。操执重器。
不以四海之富而恃其力。每以百姓为念而兢于心。
虑文教之未敷。思武略之多阙。
所以辍食当宁。求衣未明。
揣摩万机。宁止三省。
顷以驭宇之岁。藩方乂安。
委于庙谋。以辑军政。
而有司不达。苟以惜费为心。
致滋停减之名。无裨毫釐之用。
使军中老幼。悉叹无归。
朕博听群言。用革前弊。
举其指要。冀叶群情。
庶乎侯伯列城。典我师旅。
励精抚士。用副忧勤。
中外布宣。明知朕意。
论畏天劄子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松隐文集》卷二五
臣愚既陈定国是之说于前,继此愿陛下勉勉,愈励畏天之实,以副天意而已。
臣仰惟陛下诞受丕图,遭家多难,临御以来,膺天眷祐,大约有十,皆深切著明之效。
至于今日,已就安定,然后可言,臣请备言之。
初为质于军中,继抚军于河外,其归也,孰脱之?
其出也,孰命之?
历数在躬,遂即大位,其眷佑陛下一也。
钺旄所指,备尝艰难,水陆之行,偃薄风雨,将究观于历试,必保安于万全,其眷佑陛下二也。
四川,天下之根本;
荆州,襟带之上流;
两淮,形胜之要地。
顷者,四川严守关之师,荆州鄂渚之军,两淮成掎角之势,截然四固,南纪以安,原始维持,似非人力,其眷佑陛下三也。
巨盗魁寇,啸聚蜂起,曾未几年,扫无踪迹。
虽资庙算,亦出天亡,其眷佑陛下四也。
连岁稔熟,济接以时,大兵之后,实难于有年。
有年固难,况屡丰乎?
是以调发之烦,科歛之重,民力虽困,尚堪支持,其眷佑陛下五也。
晋元帝渡江,虽远羯寇,王敦、苏峻,迭出为乱。
庾亮有污人之尘,陶侃有折翼之梦。
奸宄内讧,何以制外?
陛下巡幸历时,岂复有此忧哉?
国于天地与有立焉,其眷佑陛下六也。
刘豫而助之兵,粘罕之谋深矣。
然土龙刍狗,卒无所成。
无所成,粘罕所以去。
粘罕去,豫所以废。
向使粘罕不去,刘豫不废,则成三矣。
三不可和也,不和终不定也。
天意委曲如此,皆为我宋,其眷佑陛下七也。
挞辣复我中原,而与兀术异谋,虽和必不久。
挞辣死,兀术用事,欲复取中原。
而兀室萧庆劝其用兵,和议去矣。
奉使在虏廷,兀室萧庆见臣,即欲投诸鼎镬,何止被留哉?
方扰扰间,二人一旦连颈被诛,臣所亲见也。
向使兀室萧庆不死,今日之事尚敢望乎?
二人之死,非天杀之而何?
其眷佑陛下八也。
先帝梓宫之还,因山之功,告成久矣。
皇太后久留于北,陛下念亲之心,无一日忘。
今归就慈宁之养,亦四年矣,是岂人力所能致哉?
非天克相陛下纯孝,未易就此,其眷佑陛下九也。
庚申之岁,虏人复取中原,兵再举矣。
南北转战,至辛酉之春犹未定。
天下之人,皆曰用兵未艾也。
是年秋九月,兀术又大举兵而南。
陛下先遣臣某、刘光远,继又遣魏良臣、王公至泗上,未几虏遣萧毅、邢具瞻来审议,和议遂定。
兵已炽而遽熄,事方汹汹而遂大定,亦岂人力所能致哉?
靖康之初,国人皆以和为请,而终不能和。
辛酉之冬,国人皆以和为非,而卒成和
天之从违可见矣,其眷佑陛下十也。
臣窃窥天意眷佑陛下深切著明之效不可诬如此,岂非以陛下明畏天之道,必能绍隆祖宗积累之基业乎?
陛下勉勉,愈励畏天之实,以副天意,考其既往,验其将来,天之眷佑所成就于他日者,当如何哉!
自古创业继世之主,膺天眷佑而能克修畏天之事,未有不愈隆益大而永命者。
尧舜禹汤文武德同乎天,亦必谨畏天之道,载之典谟,形于雅颂,斑斑然也。
少康以一廛一旅复禹之绩,太甲伊尹之训,高宗傅说之戒,皆能成中兴之业,畏天也。
成康守文武之谟烈而大成,畏天也。
宣王兴衰拨乱,复文武境土,功绩之美方见于《采芑》、《六月》之章,而《庭燎》之箴、《沔水》之规、《祈父》之刺继作矣,始畏天而终忽于畏天也。
汉高帝崛起丰沛,自谓能用三杰得天下。
天下未定,君臣相与逸乐,遽入于无为。
既老昵爱,几成废适立庶之误。
再世而有吕氏之患,天方祚汉,特假是以戒其后,遂有文、景之治,天命吉凶之报也。
武帝始不知畏天,终能畏天,卒为七制明主。
唐高祖不及汉高远矣,以太宗之明而好大喜功,勤兵于远,自违天戒,末年用人纳谏,大不及贞观时
李绩高宗,终成武氏之祸,又甚于汉之诸吕,亦天所命吉凶之报也。
明皇、宪宗始知畏天,终不能畏天,始则天相之,终则天败之,皆视其所为,不可欺也。
圣朝太祖皇帝由揖逊得天下,固不可与汉唐同世而语。
祖功宗德,继序兴隆,未易殚数。
大抵人才以兢业恪公为用,风俗以敦实俭啬为本,兵以不用为武,刑以不刻为平,财以不歛为富,一言一为,立政立事,如天在傍,不敢慢忽。
是以天心克相,和平安定,三代以来未有如此之盛且久者。
熙宁大臣进「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听」之,文恬武嬉,牙蘖恫怨,五十馀年,奇祸大作。
而陛下适膺斯时,诞受天命,天意畀付,盖可见矣。
臣闻既乱必有定,定乱必以治,治乱之本先系于生民之休戚,又系于人材之贤否,政事之得失,纪纲之废举,风俗之厚薄。
陛下以天命之哲,天锡之智,岂不明此五者为治乱相易之本乎?
圣意非脱略而不为也,前此所未暇也。
今天下定矣,前此所未暇者,今可以有为矣,亦天之眷佑始终于陛下,将以成今日之治。
臣愿陛下勉勉,愈励畏天之实,以副天意者,区区之忠在是而已。
臣考秦灭六国而继周,有统而无德,不为天所佑,二世而为汉。
汉亡,天下三分,统不在吴、蜀而在魏者,将以与晋也。
晋得吴、蜀,合而为一,其后不能保其一。
天使刘、石乱华,元帝渡江,虽南北分而统在晋。
宋继晋,齐继宋,梁继齐,陈继梁,皆得统也。
五朝而合于隋,隋受周禅本无统,得陈而有统,亦以无德不为天所佑,二世而为唐。
唐亡,天下八分,虽朱梁、石晋皆可以得统者,将以兴我宋也。
五代五十年而为我宋,太祖皇帝取吴、蜀、闽、越、南唐,以并天下,太宗皇帝取晋,遂混为一。
靖康之变,至是又分,南北乃定。
自秦合天下至汉末而三分,至晋而二分,其数五百年。
自隋合天下至唐末而八分,至我宋而又分,其数亦五百年,天命可不畏哉?
晋之分,南一姓而北十数姓,今日之分南一姓,而北亦不一姓。
晋分而南北不定者又十数年,今一分遂定。
而天命在陛下,天之责我者重,责彼者轻,望彼者略,望我者全。
算计见效,考其既往,验其将来,天之眷佑所成就在陛下,决非浅浅者。
臣揆此理甚明,愿陛下勉勉,愈励畏天之实,以副天意而已。
臣不胜拳拳之诚,惟陛下裁赦,幸甚。
成都记序 唐 · 卢求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四十四
蜀国自秦始通。秦遗蜀王五美女。
亦遣五丁迎之。到梓潼
见一大蛇入山穴中。一人览其尾不能得。
五人相助。大呼拽之。
山遂崩。五丁及秦女皆死。
惠王遂遣张仪司马错从石牛道。因封公子通国为蜀侯。
陈壮为相。置巴蜀郡
迁秦人万家实之。民始能秦言。
张若为太守。前时蜀土开明尚纳美女为妃。
武都山之精也。及死。
葬于城西北。遣五丁担其本山之土以为冢。
今有二石尚在。古老言五丁担云。
陈壮既为秦公子相数年。遂谋反。
秦公子。秦伐
封子恽为蜀侯
恽后母诬恽有罪。赐剑自杀。
人以其冤。因为立祠。
封子绾为蜀侯。后复疑绾反诛死。
自此但置守而已。后以李冰守。
始凿三江。引水以行舟楫。
岷山多梓柏大竹。坐致材木。
又溉水开稻田。于是沃野千里。
号为陆海。置绵洛二水。
用便溉灌。作石犀五。
以压毒蛟。命曰犀牛里。
后更为耕牛二。又作三石人立水中。
非常人也。与江神约曰。
水竭不至足。盛不没肩。
大凿岩崖。通沬水道。
江之龙大怒。乃持刀入水与龙斗。
龙死。遂无水害。
迄今蒙利。人称郫繁为膏腴
绵洛为浸沃。昭襄王时
又曰白虎为患。意廪君之魂也。
历四郡。伤千二百人。
王乃募能杀之者。邑万家。
金帛称是。巴夷朐忍廖中药何谢作白竹弩于高楼。
瞰而射之死。王嫌其夷人。
乃刻石复田。顷田不租。
十妻不算。伤人不论。
杀人不死。与之盟曰。
秦人犯夷。输黄龙一双。
夷人犯秦。偿清酒一钟。
其人安之。遂号曰武夷
其族又有濮賨賨。尤武勇。
渝水。夹水以居。
汉高祖前锋。陷阵善舞。
巴与蜀代为仇雠。尝封弟葭萌汉中
号苴侯。命其邑曰葭萌
至汉高祖六年。始分置广汉郡
高后城𤏡道。开青衣
文帝末。以庐江文翁郡守
穿湔江口。溉田千七百顷。
文学。选吏子弟皆就学。
俊乂之士张叔等十八人。东诣博士受七经。
还以教授。于是岷络之地。
学比齐鲁孝景帝嘉叹。
遣天下郡国皆立文学。自文翁始也。
文翁明天文灾异。后以博士徵。
侍中扬州刺史孝武帝置四郡都尉
俾立十八郭。于是郡县多城观矣。
又分牂牁益州。是为南益州
宣帝地节三年。穿临邛蒲江盐井二十。
盐铁官。自汉兴哀平
牧守仁贤。宣德立教。
英伟命代之士。其出如林。
玺书束帛。交驰于梁益之地矣。
虽鲁之洙泗。齐之稷下。
未足多也。且汉徵八士。
预其四。高帝蜀郡北鄙置广汉
武帝分南鄙为犍为。遂有三蜀之号。
王莽郡守为帅正。以蜀郡导江
公孙述为帅正。治临邛
僭号。后汉光武帝
还为蜀郡顺帝即位
复为益州。郡名依旧。
州治大城。郡治小城。
灵帝末。以刘焉为牧。
及卒。子璋为嗣。
建安十九年。璋迎汉左将军刘备至。
遂灭璋。称帝继汉。
号先主。治成都
魏末。司马昭平蜀
复为益州。晋受魏禅。
以州领郡。武帝末。
成都为国。封子颖为王
其后賨人李雄僭称王。晋穆帝永和初
桓温击灭之。复为蜀郡
谯纵反。安帝命朱龄石讨平之。
至梁分益州。更置南北二益州
武陵王纪刺史僭帝号。
领兵东下。为湘王所杀。
后魏废帝前二年。尉迟迥益州
总管。后举义旗不受代。
隋王坚所戮。隋开皇元年
总管。置行台。
蜀王修为西南道行台尚书令。三年。
复为总管大业元年
总管为州。又改州为郡。
唐武德元年。复为总管
三年。置行台。
改为益州。以太尉秦王益州道行台总管
又改为宋大都督府天后益州
置彭蜀汉二州。开元二年
始以齐景冑为剑南节度营田兼姚巂等州处置兵马使。自此始有节度使也。
八年。以李浚为使。
兵马使章仇兼琼山南西道采访使
其后或兼或否。亦无定制。
上元二年。始分为东西川。
广德二年。复合为一。
大历二年。又分为两川。
至今不改。天宝三载
复为大都督府。十四载。
元宗皇帝巡幸。车驾留五月
至德二年。改为成都府
置尹。比东西二京。
号南都。后复停。
大凡今之推名镇为天下第一者。曰扬益。
以扬为首。盖声势也。
人物繁盛。悉皆土著。
江山之。罗锦之丽。
管弦歌舞之多。伎巧百工之富。
其人勇且让。其地腴以善。
熟较其要妙。扬不足以侔其半。
况赤府畿县。与秦洛并。
故非上将贤相。殊勋重德。
望实为人所归伏者。则不得居此。
况控带蛮落。阨戎限羌。
非文武宽猛。包罗法度之君子。
则不能得中庸。以是圣庭慎择。
尤难其任。使号有三。
节度观察安抚。先时南蛮六部
不相臣服。天子每有恩赏。
各颁一诏。呼六诏。
开元末节度使王昱受贿。
上奏合六为一。乃封大酋帅越国公蒙归义云南王
始独称南诏。至杨国忠遥领蜀郡太守采访使
遂扰边阃。希立功伐。
乃有泸南不利之变。贞元中
韦令公皋节帅。招复云南
背蕃归汉。十一月八日
置使安抚。兼统押西山八国近界羌蛮等使。
是为三使韦令公本以奇勋秉旄钺
思立边效。又在镇且岁久。
南诏为其用。拓地甚远。
公既卒。刘辟继公后。
以兵守险。为不顺。
诛死。家籍没。
京兆公节帅。酷易军政。
殊不以封域为念。戍卒罔代。
边蛮积忿。至太和三年十二月
蒙𥰭巅遂以兵剽掠至城下。杜公填门不敢与争。
监军使矫诏宣谕。蛮人遂退。
工巧散失。良民歼殄。
其耗半矣。列政补完。
尚不克称。大中六年四月
诏以丞相太原公有驱制羌戎之成绩。由邠宁节度司徒同平章事镇蜀。
蜀为奥壤。领州十四。
县七十一。户百万。
兵士五万。外疆接两蕃。
人性劲勇。易化以道。
难诬以智。公至。
以俭约帅之。以谨廉不伐临之。
以刑赏法制平治之。人欢且舞。
旦夕咏公之德矣。先是西蜀图经甚备。
朝野之士多寄声写录。主兹务者。
不胜其烦。遂尽削而潜焚之。
长吏至。即据显者集为一轴以献。
繇是百不书一。大中八年
户曹参军蔺宏宗甚好学。且目睹司徒相国之异绩。
愿付以传示于后。然不以文自任。
剪截疏长。言不略。
相国乃属于小子。令刊益之。
且曰。不以淹徐疾速。
归于流布。以为不朽之事。
求受命震怖。又不欲以图经为目。
乃搜访编简。目为成都记五卷。
经与图之附益。愿终宏宗之职。
庶以此为助也。大中九年八月五日叙。
宁乡壬墓志铭1247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二四、《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五一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余友方岩仲十年来以其王父宁乡大夫君宰上之铭属余,余思钝,久不克就。
岩仲见辄面命,别去隔江湖岭海,书督趣无虚岁。
余晚蒙恩放还故山,岩仲又来责诺。
余矍然起谢曰:「宁乡仁人志士也,岩仲孝子顺孙也,余虽眊荒,其敢辞」?
按君家谱,始居陈岩山,至其乌山府君尧迁白杜,传三世至二金紫公,白杜之方益蕃。
长金紫讳峻,生威武军节度推官元寀字道辅
节推生隐君金,隐君生南海尉畛,尉生迪功郎应,君皇考也。
君讳壬,字若水,擢淳熙丁未第,为漳州长泰县主簿
秩满,关升从事郎、知潭州宁乡县
未上,庆元丙辰正月某日卒,年五十。
嘉定壬申五月某日,葬黄垞山。
配徐氏,后二十有六年卒,祔焉。
一子,伯佑。
二女,适进士李雄、吴立义
伯祐、二女、李婿皆已卒。
一孙,岩仲也。
曾孙,建。
君在长泰太守朱文公主学,君条上讲说、课试、差补等十事,文公令诸邑皆仿此。
旧取钱谷于陂塘以廪士,君革去,以废寺田代之。
邑有补足盐,始沿兵兴敷借,后以为常赋,它邑取诸牙侩。
君言长泰契钱仅当盐额三之一,馀均之主客丁,民力可哀,文公为等第宽减。
又蠲僧寺子斗钱,罢科荼钱,皆君发之。
龙岩弯卒杀人,狱吏抑同行者,诬伏;
漳浦有僧毙于佃人,鞠验皆曰服毒。
太守司谏邓公委君阅实,卒、佃伏诛,二冤获伸。
初筮,薄俸散施姻旧,至无以具归装。
与弟申友爱,家人议析先世田庐,既具草,君流涕不忍视而止。
以君之行谊志业而仅得中寿卑秩以死,前辈风流就尽,后生耳目不接,日远日忘,非后死者之责乎?
初,道辅幼与伊川同学,至老情好不衰。
君亦受业于文公。
夫师友之谊大矣,孟喜以改师法见摈,叔孙以不荐弟子获怨。
方程、朱盛时,嘘生吹枯,及其门者多致通显,独君祖孙终老常调,以程、朱穷不以程、朱达也。
中更党论、学禁,生徒扫影灭迹,讳称门人,而君家宝藏程、朱翰墨,以二师传不以他师名也。
至于以隐遁疑伊川,以民瘼责文公,有切磋无和随,其与效夫子之尚左、慕林宗之垫角巾者异矣。
乌虖,此固岩仲之家学欤!
余文成淳祐丁未,距君卒五十有二年,葬三十有六年矣。
岩仲名之泰,踵世科,方以荐者改秩。
铭曰:
吾家麟台,交不谄渎,其状君行,字字实录。
曰君讣传,深溪穷谷,士有设位,民皆野哭。
彼饕残者,惨于虿蝮,生歛怨诅,没孰尸祝?
君位甚卑,君龄尤促,儒效迂远,天道还复。
白杨欲枯,丹桂载馥,勉哉后人,培之勿覆。
司封员外郎许公行状1039年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五、《欧阳文忠公集》卷三八、《黄氏日抄》卷六一、《新安文献志》卷八○ 创作地点:湖北省襄阳市老河口市
君讳逖,字景山,世家歙州
少仕伪唐,为监察御史
李氏国除,以族北迁。
献其文若干篇,得召试,为汲县冠氏主簿
主簿二岁,县民七百人诣京师,愿得君为令。
秘书省校书郎知县事,数上书论北边事。
是时赵普为相,四方奏疏不可其意者,悉投二瓮中,瓮满辄出而焚之,未尝有所肯可,独称君为能,曰:「其言与我多合」。
又二岁,徙江华,未行,转运使樊知古荐其材,拜太仆寺丞磨勘钱帛粮草,监永城和籴,知海陵监。
三岁,用盐最,迁大理寺丞赐绯衣银鱼,监泗州排岸司。
赞善大夫、监永兴军榷货务,迁太常丞、知鼎州
州杂蛮蜑,喜以攻劫为生,少年百馀人私自署为名号,常伺夜出掠居人,居人恶之,莫敢指。
君至而叹曰:「夫政,民之庇也。
威不先去其恶,则惠亦不能及人」。
君政既行,盗皆亡入他境,约君去乃还。
国子博士奉使两浙、江南,言茶盐利害,省州县之役,皆称旨。
出知兴元府,大修山河堰。
堰水旧溉民田四万馀顷,世传汉萧何所为。
君行坏堰,顾其属曰:「酂侯方佐汉取天下,乃暇为此以溉其农,古之圣贤,有以利人无不为也。
今吾岂宜惮一时之劳,而废古人万世之利」?
乃率工徒,躬治木石,石坠,伤其左足,君益不懈。
堰成,岁谷大丰,得嘉禾十二茎以献。
尚书主客员外郎京西转运使,徙荆湖南路
荆湖南接溪洞诸蛮,岁出为州县患。
君曰:「鸟兽可驯,况蛮亦人乎」!
乃召其酋豪,谕以祸福,诸蛮皆以君言为可信。
讫三岁,不以蛮事闻朝廷。
君罢来朝,真宗面称其能,会有司言荆南久不治,真宗拜君度支员外郎知府事
荆南钤辖北路兵马,于荆湖为大府,故常用重人,至君特选以材,用员外郎自君而始。
明年,迁司封员外郎,赐金紫,徙知扬州
州居南方之会,世之仕宦于南与其死而无归者,皆寓其家于扬州
故其子弟杂居民间,往往倚权贵,恃法得赎,出入里巷为不法,至或破亡其家。
君捕其甚者笞之,曰:「此非吏法,乃吾代汝父兄教也」。
子弟羞愧自悔,稍就学问为善人,风俗大化。
岁满,在道得疾,卒于高邮
君少孤,事其母兄,以孝谨闻。
常戒其妻事嫂如姑,而未尝敢先其兄食,衣虽弊,兄不易衣,不敢易。
初,违命侯遣其弟朝京师,君之故友全惟岳当从,以其家属托君。
惟岳果留不返,君善抚其家,为嫁其女数人。
李氏国亡,君载其家北归京师,以还惟岳
历官四十年,不问家事。
好学,尤喜孙、吴兵法。
初在伪唐,数上书言事,得校书郎,遂迁御史
王师围金陵,李氏大将李雄拥兵数万,留上江,阴持两端。
李氏患之,以谓非君不能召
君走上江,以语动即听命。
已而李氏以蜡书止溧水,君曰:「此非栅兵之地,留之必败」。
乃戒曰:「兵来,慎无动,待我一夕,吾当入白,可与公兵俱入城」。
君去,王师挑之,辄出战,果败死。
君至,收其馀卒千人而去。
君少慷慨,卒能自立于时。
其孝谨闻于其族,其信义著于其友,其材能称于其官,是皆可书以传。
谨状。
悼念董毓华何功伟两烈士 现当代 · 陈述元
七言绝句 押删韵 出处:两间庐诗
石家庄五峰山,烈士英风塞两间。
弱女孱男遗骨血,且揩老泪作欢颜。
注:董毓华湖北蕲春人。“一二九”运动任全国学联主席,一九三八年七月领导冀东抗日武装起义。起义成功,任冀东抗日联军政治委员、司令员,随后任华北抗日联军司令员一九三九年夏病逝,葬石家庄烈士陵园,遗一女继烈。何功伟,遗一子继伟。
寿李教授侠庐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鸠筇待续清游,胜境难忘,葛岭烟霞严濑月;
凤纸频宣忠悃,前修可企,稼轩词句放翁诗。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李雄(1904,一作1905——1978),号侠庐浙江缙云人1926年浙江金华县宣传部长,1929年夏入中国公学大学部,不久转中央大学政治系。1946年5月任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秘书8月兼任监院门委员11月当选为制宪“国民大会”代表。1947年5月福建省党部主任委员职。1948年当选为第一届国民大会代表; 1949年10月台湾,续任台湾当局“国大代表”;12月任行政院专科学校教授训导主任,并先后历任或兼任法商学院、政工干部学校、军法学校、东吴大学、中国文化学院、政治大学与台湾大学教授1950年11月任“监察院”参事1956年任“考试院职位分类计划委员会”主任秘书1958年5月任“公务员惩戒委员会”委员。1975年6月退休。1978年8月27日病逝。著有《五权宪法之研究》《三民主义辞典》《侠庐五七言集附长短句》等。
李雄有词《藏山阁题咏 望海潮》(《楚望楼诗文集》388页)。成惕轩有骈文《侠庐诗序》(《楚望楼诗文集》475页)。
筇[qióng]:一种,实心,节高,宜于作拐杖。鸠筇即鸠杖之意。
葛岭:山名。在今浙江杭州市西。相传晋葛洪曾在此炼丹,故名。参阅《浙江通志·山川》。
严濑:即严陵濑。清陈维崧《醉蓬莱·感遇》词之二:“磻溪严濑,千古同垂钓。”参见“严陵濑”。
凤纸:古代名纸。帝王用纸,上绘有金凤,故名“凤纸”。
忠悃(kǔn):忠诚明张居正:“随又节奉圣谕……赐元辅居正银五十两,纻丝四表里,以示朕嘉奖忠悃之意。”
前修:古代有品德的人。 出自屈原《离骚》:“謇吾法乎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后汉书三九刘恺传:“今景仰前修,有伯夷之节。”注:“前修,前贤也。”
稼轩辛弃疾字幼安号稼轩
放翁陆游(1125年—1210年)字务观号放翁
皖城怀古四首 其一 清 · 王士禛
七言律诗 押删韵 出处:渔洋山人精华录卷十
忆昨经过射蛟浦,今朝还望盛唐山。
大江日夜流如昔,武帝雄风去不还。
天马蒲桃空塞外,飞廉桂馆自人间。
茂陵抔土秋风里,玉女何曾解驻颜。
李国民代表侠庐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譬牛刀小试其才,豪气未除,座上每酣文举
负马革前驱之志,壮怀安寄,箧中还剩放翁诗。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李雄,见【寿联102.寿李教授侠庐】。
牛刀小试:比喻有大本领的人,先在小事情上略展才能。也比喻有能力的人刚开始工作就表现出才。
文举孔融字文举鲁国(治今山东曲阜)人,东汉文学家,“建安七子”之首。曾有句“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
马革:常用于“马革裹尸”,是古代战士包裹牺牲战友尸体的物品。谓战死沙场。
笺:清代林志廉杨仲愈联:
先人同谱,刘孝标最笃交期,频年泃沫情深,幸免西华伤葛帔;
亘古名流,孔文举差堪比例,一旦风骚韵歇,欲当北海覆金杯。
肃州嘉峪关 清末民国初 · 裴景福
七言律诗 押删韵 出处:西征集下卷
武帝雄风不可攀,昆崙新辟汉河山(州南雪亦名昆崙。)
右贤烽火过金岭,飞将旌旗出玉关
大夏无心通竹杖,贰师有泪洒刀环。
谁怜属国还朝日,甲帐空悬两鬓斑。
【评】王晋卿云:雄秀乃尔。
扬雄别传下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一七、《嵩山文集》卷一九
刘歆作《方言》,移书曰:「诏问三代周秦轩车遒人使者八月巡路,𡨃代语僮谣歌戏,欲得其最目,因从事郝隆求之。
篇中但有其目,无见文者。
先君数为孝成皇帝言,当使诸儒共集训诂。
成帝未以为意,先君又不能独集,至于身,修轨不暇,何遑更创?
属闻子云独采集先代绝言,异国殊词,以为十五卷,其所解略多矣,而不知其目。
非子云澹雅之才,沉郁之思,能经年锐精以成书?
良为勤矣。
虽不讲过庭,亦克识先君雅训,三代之书,蕴藏于家,直不计耳。
今闻此,甚为子云嘉之。
以今圣朝留心典诰,发精于殊语,欲验考四方之事,不劳戎马高车之使,坐知谣俗,适子云攘意之秋也。
不以是时发仓廪以振赡,殊无为明。
上以忠信明于上,下以置恩于罢朽,所谓知畜积、善布施也。
萧何造律,张苍推历,皆成之于帷幕,贡之于王门,功列于汉室,名流乎无穷。
诚以秋之时收藏不殆,饥春之岁散之不疑,故至于此也。
今谨使密人奉手书,愿颇与其最目,得使入箓,令圣朝留明明之典」。
曰:「敕以殊言十五卷,君何由知之?
归诚底里,不敢违信。
少不师章句,亦于五经之训所不解。
尝闻先代輶轩之使奏籍之书,皆藏于周秦之室。
及其破也,遗弃无见之者。
独蜀人有严君平临邛林闾翁孺者,深好训诂,犹见輶轩之使所奏言。
翁孺外家牵连之亲,又君平过误,有以私遇,少而与也。
君平财有千言耳,翁孺略有梗概。
翁孺往数岁死,妇蜀郡掌氏子,无子而去。
始能草文,复论思,详悉集之。
张伯松不好赋颂之文,然亦奇之,常为言其父及其先君喜典训,以篇目颇示之,伯松曰:『是悬诸日月不刊之书也』。
又言:恐为《玄经》,由鼠坻之与牛场也。
如其用,则实五稼,饱邦民,否则为牴粪弃之于道矣。
伯松独何德慧,而君与谮隙,而当匿乎哉?
其劳戎马高车,令人君坐帏幕之中,知绝遐异俗之语,典流于昆嗣,言列于汉籍,诚雄心至精之所想讲也,死之日则今之荣也。
不敢有贰,不敢有爱。
少而不以行立于乡里,长而不以功显于县,著训于帝籍,但言词博览翰墨为事。
试崇而就之,不可以怠。
即君必欲胁之以威,陵之以武,此又未定,未可以见。
今君又终之,则缢死以从命也。
而可且宽假延期,必不敢有爱,唯执事者图之。
长监于规绣之就,死以为小,雄敢行之」。
王莽国师,威权可畏,而之辞如此,盖明其心不与也。
然当其时,士皆言符命,劝代汉,唯恐其晚。
前后封侯者百数,其不附丽者,辄杀之。
为朝廷闻人,既不言符命,然不可以默。
既僭,乃奏《剧秦美新》一篇,剧秦之惨酷,而美诸新,待新犹甚秦耳,方自圣而弗寤也。
先是建国五年,元后崩,作诔,有曰:「汉庙黜废,移定安公。
皇皇灵祖,惟若孔臧」。
其言亦无阿倚,特以耆老久次为中散大夫
更易百官,变置郡县,制度大乱,士皆忘去节义,以从谀取利,乃作《司空》、《尚书》、《光禄勋》《、卫尉》、《廷尉》、《太仆》《、司农》、《大鸿胪》、《将作大匠》、《博士》、《城门校尉》、《上林苑令》等箴,及《荆》、《扬》、《兖》《、豫》、《徐》、《青》《、幽》、《冀》、《并》、《雍》、《益》、《交》十二州箴,皆劝人臣执忠守节,可为万世戒。
先是蜀时,尝著《蜀王本纪》、《蜀都赋》,以极其山川地里人物之实;
又尝录宣帝以至哀平纪传皆备,其后班固因之。
严遵君平,高蹈之士也。
京师显名,数为朝廷在位贤者称君平德。
杜陵李辟彊素善,久之为益州,喜谓曰:「吾真得严君平为吏矣」。
曰:「君备礼以待之,彼人可见而不可得诎也」。
辟疆心以为不然,及至蜀致礼,与君平相见,欲屈以为从事,卒不敢言。
乃叹曰:「扬子云诚知人,可谓哲矣」。
同郡里中田仪与幼稚交,后举之于朝,久为五官郎中,以私得罪。
时举仪者皆怀赧低眉以自恐恨,刘歆亦为云云,曰:「仪举至日,之任也。
知人之德,尧舜犹病,何惭焉」?
议者终多之知君平,而不以田仪累之也。
孔子元者,孔子十七世孙也,为郎校书七年,官不益,或讥以不恤进取,独与善。
山阴陈嚣有义行,名未振上书荐之,于是声名粲然传世矣。
仕至太中大夫
潞水伶玄好学知音律,善属文,然无所矜式。
独知其才,而病其学之不适正,知之而弗好也。
之好恶不苟如此。
及于《法言》,称谷口郑朴子真李弘仲元严君平
人闻之,有愿载名于《法言》者,谢之,虽林翁孺犹不得与也。
甘露元年戊寅鸡鸣生。
天凤五年四月乙丑晡卒。
安陵阪上,侯芭、桓谭共为治丧,朝臣郎吏及诸公遣世子来会送甚盛。
谭为敛赙,起祠置茔,负土作坟,号曰「玄冢」,与谭守坟如子礼
有子曰童乌,九岁与《玄》文,先卒。
比岁亡一男,竭力归葬于蜀,由是益贫。
卒,不能归葬,而妻子孑还自长安
嵩山晁说之曰:扬子孔子之道,立言明教,宜其行事甚大,昭著无遗。
而有不见于本传者,得之于诸子书传记,因次第之,为《别传》焉。
有与本传异同甚者疏之。
为郎,不愿受奉,以视无仕进心。
幼子卒而必经纪反葬于蜀,以视不终长安
故守一官而阅三世不迁,观其人,岂诣行在献赋者?
而本传言奏《甘泉》等赋。
杨庄诵雄文于成帝因徵待诏,而肯为王音门下吏耶?
至于投阁事,余亦疑焉,而世已有辩之者。
汪制置 南宋 · 王咨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四、《成都文类》卷二一、《全蜀艺文志》卷二九、《宋代蜀文辑存》卷八九
某闻之,佚胜劳,治胜乱,佚与治在我,劳与乱在人,此非兵说也,用国说也。
势相衡,事相权,能得其机而执之,则先者胜。
夫惟在我者无宿忧则其力全,力全则有成谋。
处我于佚与治,乘彼之劳且乱,有所不动,动必有济。
譬如人之一身将与人斗,当无事时必思休息屈伸,使筋骸之会无不举之处,夫是以能待敌于卒然而无后忧。
如无故而先自劳其身,以犯风雨暑寒之变,则病将起于腹心而中先溃,自谋且不给,何有于制人?
以六国而敌一秦,六国之力全,秦虽强,无奈其为从也。
而六国者汲汲然不能以一日,此其势不归秦而何归?
天下皆曰,晋之东不能济一甲于长江之北,履神州之故封。
自今观之,有不足怪,何者?
上流之势皆移于人,一变仅止,一变随起,所因且藉者皆内自戕伐之。
自古图回中原必兼用蜀,而我初不能得,既复不能有,一失于李雄,再失于苻坚,三失于谯纵,犹初无蜀也。
我既乱且劳,幸彼之亦然,故能支四大变于抢攘之馀,此天也。
凡用国必有根本之地,培植拥护,当使其不摇,取之常不尽其财,而用之常不尽其力,是故爱根本如爱吾命,而后可国也。
今天下根本在蜀,蜀根本在兵与民,忧在民则不恤兵,忧在兵则不恤民,通而一之,以故吾国实有统府在。
及今无战时,当使优游而不劳,静治而不乱。
二者朝廷已寄之重臣,开府而来,一切镇以清静,凡所施设皆为国家惜大体而壅培其根蒂。
环数千里之地,夜郎牂牁之境,前此时斩艾草木以迩吾封,乃今帖帖不敢少肆,盖西南一面可赖矣。
天子注想名德,考朝家登庸龙首故事,在公已晚,顾宣威虚府,未有以畀蜀事者。
虽然,上岂以一方易天下大计哉!
其自此归矣。
而某预为忧,何者?
时方用兵,符檄星流,急科严征,民曰不得已,不敢怨。
号为无战,而所在嗷嗷,不异乡时,不知有急复何以加之?
诸葛孔明用蜀赋养兵,闭关息民十五年而后出之,师行不能越五丈原,国已坐困,之力易屈也。
今宿师十万,几三十年,尽西南之力以给,而内郡至无备。
汶山以西,邛笮以南,牂牁犍为之壤,皆控带外夷,绵亘交趾,而髽髻毡裘与我互市。
虽扼形势之地,无宿储而有冗兵,大抵爪牙脱落,无全力矣。
盗之于人也,必其垣墙之不支,鸡犬之不闻,而后得其隙焉。
今秦川三邑号蜀门户而无急忧,岂不足忧哉?
天下之险在蜀,大山长谷,绵数百里,梯空栈高,入不可出,非骑兵冲突之地,敌之长技至此无所施,此坚守之国也。
所可深虑者,吾之境中枵然而虚。
问其武备,有役之兵,有战之兵;
问其财赋,廪无见粮,帑无藏镪,郡县皇皇,日不暇给,而民之为生至不足赖。
非大臣见眇绵之几,谁当忧之?
往年阁下条边事三:曰举守臣,曰训土丁,曰督军储。
而近者不许县邑括隐户之赋,此皆深思长虑,为保护根本之计,所以惠蜀甚厚,将次第为上尽言之,某尚何所伸其喙?
虽然,尝试妄论今之急政五:一曰严戢贪吏之侵渔,以杜边衅。
二曰大考守兵之赤籍,以责实用。
三曰明绝郡县之诛求,以开民生。
四曰痛省官吏之冗员,以去浮食。
五曰尽蠲积年之虚额,以宽期会。
盖边本无事而贪吏生之,军本有籍而奸滥冒之。
调度既不得已,而言利之人欲根株尽之,经费至不能给,而无益之员又蚕食之。
至若岁入之虚籍,终不天降地出,徒使其急征他取以赴期会,如割股啖口,竟亦何益?
诚莫若为之一洗,使民输以时,穫而,织而帛,不至称贷以重其困。
与夫上之四者皆以次举行,当此少休,庶其佚而不劳,治而不乱,以备不戒。
此在执事一露章,且乡者兵民之权分,故有所捍格而不得行。
今蜀中外之事尽制于统府,此非可为之时乎?
愿深念之。
西山之鄙人,往年不度其贱,数袖书请见,而下执事降色词接之。
调一官,躬耕待次,日既一年,从父老游,而目世之病。
因六纛之东,故敢妄有献焉。
去作岩邑,甚懦不武,预以不治为兢兢然。
有盟不寒,决不至为虿尾,以负所学。
风雨不时,知有庇身所也,幸甚幸甚!
武帝 明末清初 · 郭之奇
史称武帝雄才大略,词多溢美;后儒谓其奢侈穷黩,与始皇相尺寸,则拟人亦非其伦。予谓祖龙虐燄,千载为烈;武帝之病,在好大好奇好任意耳。好大,故果于开边;好奇,故惑于神怪;好任意,故制作颇繁,用人多杂。然其功过相半,迷悟相半,得失亦相半耳。其好大也,遮玉门,穷大宛,浮牂牁,置珠崖,不恤数十万膏脂,为枸酱、竹杖、玳瑁、葡萄也。然而南越悬阙,幕南无庭;狼居既封,乌孙永属。岂非过在一时,功在百世欤?其好奇也,拟垂龙而上天,闻牵狗而留宿,惑公孙之缑迹,忘少翁之牛书,山下若闻万岁,海上庶几一遇;然而明堂自嗟轮台,卒悔迷而忽悟,不可谓之终迷矣。其任意制作也,兽以纪元,马以作歌,以肆赦;然而黜百家,崇六学,夏正既行,周后复绍,何夐出千古欤!其任意用人也,武功有爵,株送有徒,贾人为,赵虏为使者;然而天人首舒,社稷归黯,卫霍前驱,光磾后属,何明瞩秋毫欤!假令当日以舒为相,正其谊,明其道;而谋利计功者黜,深文迂怪者亦皆远。以黯为御史大夫,招不来,麾不去;而钓名饰诈者有所惮,儒雅诙谐者亦有所宗。嗟夫!任人得而制作靡不得,好大好奇之心将日销而岁夺,其才其略真有大过人者。奈何取揆奋之令主,与坑焚之独夫同类而共讥。惜夫当时所柄用者,曲学阿世与醇谨充位而已。其馀卑卑,安足道哉!
汉武雄才不世出,奇文异武凌霜日。
天为中土远胡尘,幕南尽扫穹庐室。
单于上耀旌旗,狼居胥外辞笳觱。
越东瓯取次平,夜郎月氏无坚戍。
汗马朝飞龙塞群,珠崖遥向玉门一。
土木神仙壮志馀,燕齐迂怪空唧唧。
牵狗如缑事有无,玉振金声总儒术。
封禅礼尽太初行,明堂始见方士毕。
巫蛊朝开归望心,轮台夕下中边谧。
当年卫霍漫前驱,此日光磾供后弼。
五十四年百制劳,有君无相难休逸。
祇怜曲学误天人,遂使淮阳避刀笔。
繇来汉治本非醇,知人官人安可必。
虽惭文景裕昭宣嬴政何人岂俦匹。
古今成败日纷纷,要从千载观得失。
五胡相继尔为谁,慎莫近前汉帝叱。
附成三主汉二主李雄晋惠帝永兴元年甲子僭号,特之子也,在位三十一年。立兄荡之子班为嗣,班即位,子期弑班袭位,三年。特弟太傅骧之子汉王寿幽期自立,改成为汉,六年。子势立,四年;晋师破蜀,势降,至建康封归义侯穆帝永和三年丁未也。合五世四十四年) 明末清初 · 郭之奇
 押支韵
前军英武,李雄所以继志也。李氏自巴西略阳,至雄父特,偕弟庠、流阴结六郡流民。值赵廞谋据蜀,倚为爪牙。杀庠,而特、流袭走死,朝廷论讨功,特、流皆封侯。及罗尚刺益,纳辛冉之邪说,迫遣流民。特因众怒,攻冉及幸而馘特,流与荡、收合馀众,卒能转败为功。流谋归降,赖力阻,复破孙阜而走,李氏之事遂成。荡以战死,流以病终。雄据成都,遂窃帝号。李氏一门,死者死,君者君,迁虏而得众得国,屡蹶屡张,田常之智弗若矣!以俭约宽惠得人心,爱其兄子班仁孝好学,舍己子而子之。让国与贤,贤于宋宣、吴祭矣!班既嗣,亮阴如礼。之子越与期弑班于殡宫,加以戾谥。仁孝之报,固如斯耶?期既立,越为相国,多行不义。汉王寿诛越幽期,然心羡数年天子之荣,违称藩于晋之约。刑杀御下,侈丽居身。子势嗣淫。箕裘若斯,欲不亡国,得乎?桓安西长驱而至,袁江拔剑而登略阳李势叩头死罪,当恨寿不早从臣晋言“主荣臣显”也。然既入建康,侯以归义,不远胜于、尚之走死乎?小人之泽,五世而斩。成、汉于晋,不可谓非厚幸矣。成三主、汉二主,皆李氏。皆李氏,何以分成、汉王寿处士谋,违处士约,幽期自立,因而改成为汉也。寿者何?特弟骧之子;初封建宁王,徙封汉王,皆李氏近属也。处士者何?巴西龚壮父叔为特所杀,欲报仇,积年不除丧。寿以礼辟之,不应;而为寿谋,发兵奉晋。寿既窃帝,徵为太师誓不仕,后因寿求言,复上封书申前议。寿惭,秘而不宣。遂称聋痹,终身不至成都。天下无王,匹夫蹈道。家愤既雪,臣义卒明。鲁连、田畴,何多让焉!此时复有舍人杜袭,作诗十篇,托言应璩以讽;罗、解思明李演同劝尊晋,寿皆不纳。且见杀,思明亦坐谏而死。国之不亡,以数人也。人亡家瘁,李亡自亡也。晋师既还,蜀之遗臣复立故国师范长生子贲,以妖异惑众,旋而授首。助逆之报,真恢恢不漏矣!助逆者谁?范长生也。其助逆云何?范故青城山处士,涪民依之。当李军饥窘,长生资之复振,后诣成都迎门执板,尊为天地太师父。奸天名子,贪天弃能,卒逃天网乎?于戏!巴西青城,彼亦一处士,此亦一处士也,流连于成、汉之兴亡。感其轶事,遗人以为叹息。
民向其利果何如,巴西得众踵陈施。
赵廞谋窟张牙爪,罗尚为丛迫众离。
始难特流终继殒,前军英武始承基
七章立法标成,天地何繇有太师
执板迎门空礼下,思兄易子反相夷。
岂知仁嗣翻为戾,吴光肠炙乃逢期。
成运将终忽改汉,汉王窃帝倚前资
举国称藩违夙誓,数年天子仍自为。
漫劳龚壮勤封事,谁省应璩托讽诗。
可怜处士伤心绪,积岁难伸忠孝思。
李势叩头真善俯,袁乔拔剑已登陴。
颇疑妖异长生子,橐首成都谁实贻。
助逆安能希漏网,传家岂得废忠规。
略阳归义须臾变,哲话惟存龚杜辞。
洪都李仲俊 元 · 刘鹗
七言律诗 押麻韵
避人避世愁无奈,全节全身计未差。
始信盛衰元有数,敢期漂泊老无家。
鳣鲸失势滋蝼蚁,鸾凤韬光噪晚鸦。
未必苍天终困我,春风骨肉故园花。
新建博济庙博济桥 南宋 · 程伯雄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七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九二
自昔有功烈于民者,在礼经当祠。
洪雅县西北四十里,地名三溪峡,有庙焉,乞灵者辐凑,而祸福之应捷若影响,探究厥自,盖独孤井之祖庙也。
发源于此而显化于彼,则其聪明正直之资,威灵所洎之地,其可忽诸?
蒲江独孤井肇基于汉地节二年,其后湮废,至东晋李雄后不复置县,惟豪右能武断乡曲者名曰保主。
时则有独孤氏錾皓井地,乃祝祭于山川之灵,一弹指间感化,现云髻月梳之像。
国家称秩元祀,咸秩无文。
雍熙中诏立祠庙,则圣姑者当境豁井之神也。
其后有神降于庙,著灵应,独圣字又书为劈海揭帝,乃仲氏咒中神名,则神之灵,安知莫不自佛地位中来?
则求其盛神力,故如是之伟烨。
中兴,朝廷广增诸纪,累封广佑嘉应昌泽公。
然先正谓独孤井山盘三峡,地界五州,故三峡为神之祖庙,而血食诸州,理当然也。
兹庙循古而来,数置屡易,不可复知。
今之殿则绍兴戊辰云樗严氏实更新之,今之廊庑则淳熙壬寅奉议赵公实增延之。
厥后嘉、眉、邛、雅诸州士民迎湫祈赛者日以千百计。
然庙之前崇山浚川,如金汤之不可越,惊涛怒浪,泻出于众峰之间,而环合于三峙奔凑之地,人无问津,行者病涉。
其乡人曰严珏,乃募石工,度寻丈,纠合昆季及闾里名门右族,共醵金谷,规创桥梁。
嘉定壬申孟春月朏肇经斯役,而落成于是岁暮之初,晦魄仅踰而长桥卧波,于以告竣也。
乃名其桥曰博济何?
盖取其独孤博济庙也。
然博济之义不得为井泉设,大略有三焉:盖庙之左有龙女祠,稍北则有大小二龙洞,或遇亢旱,则四方祈雨者致其敬于前,甘泽沛于后,则雨旸之权,神实司之。
庙右有大小二龙洞通堰水,溉田数千顷亩,无凶岁。
然水之通塞,神实掌之。
凡乞灵于庙者,肩相摩而踵相接,昔之深厉浅揭者,今则屣履而至,昔之褰裳而涉者,今则翔步而来。
叠是三者,则博济之名岂溢美哉?
虽然,神能司寒燠之权,通甘泉之利,而丰功盛烈所不可掩,而都人之事神也,焄蒿悽怆,若或见之,则创造之功安知非神之阴相,抑造物有待而成哉!
昔吾夫子天既纵之将圣矣,而尤致其敬于鬼神,而必也圣乎,又以为博施济众而后得此,则神之灵其可不敬?
桥虽作于人,而博济之义非神无以当之。
异时同志之士授圯上遗书,跃龙门级浪,非神何以相之?
嘉定丁巳年六月,知黎州军事、赐银鱼袋程伯雄撰。
按:嘉庆《眉州属志》卷一九,嘉庆五年刻本。
宋文书院赋 宋末元初 · 王柏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八八
蔡子明讲于鹅湖,用文公《白鹿洞赋》韵示学者,以墨本见寄,因用韵和之。
繄奎缠之珠粲,阐文教于无疆。
涵累朝之乐育,萃庆历元祐之忠良。
虽阳九之震荡,复王气于钱江
鸮有时而号昼,凤终翙于桐冈。
抑理大之矢谋,达此道于八荒。
锡书堂之四号,揭儒隐之遗芳。
因宏规而恢拓,立郡县之胶庠。
发天地之清淑,导濂洛之洋洋。
龟山之复南,开太宗之世运,绎分殊之一语,极精析而莫浑。
彼凭虚而夸毗,忌所蔽之难遁。
盛哉乾、淳之大儒,四合朋簪而辨问。
有昧性质之异同,恶此知行之并进。
盖入德之有序,孰先传而后倦?
此紫阳之学之为无弊,所以绍龙门之适孙。
合万殊而一统,黜百家之异论。
鹅湖之古刹,寓昔日之琴书。
锁凄凉之岁久,堙切磋之旧模。
伟肤使之绝识,揽六辔以爰诹。
新黉宇之壮丽,俨衣冠之进趋。
坐皋比而振铎,启襟佩之良图。
乞题表于天陛,聘师范之勤渠。
邀䌽衣之归骑,肃奠谒于前除。
赓先觉之古韵,著后学之贞符。
羌予隐约于陋巷,忽拜骈珠之华集。
恨车轮之生角,望室堂而莫入。
粗识为学之为己,何敢袭之而口给!
幸群经之粲然,盍遗音之细缉。
愿言忠告于我人,请绝时学之陋习。
惟穷理与居敬,要此志之先立。
咏《洞赋》之末章,矢一心之允执。
既尔的而尔张,亦何劳于决拾。
乱曰:玉不事彫琢,曷成尔璆兮?
木不就规矩,曷正尔□兮?
明诚与敬义,于以泳游兮。
志所志学所学,亦伊颜之流兮。
慨往哲之不作,何以解忧兮?
矧明训之具在,它又何求兮!
《鲁斋集》卷一。